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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月華初升,幾點寒星照寒風。

  就在白衣女子亮劍同時,柳三忽然感覺左手受到一股巨力拉扯,不過眨眼瞬間,竟離白衣女子與段濤所在的位置有好些距離了。

  柳三低頭一看,拉住他手的不是別人,正是那面有不悅之色的小姑娘。

  「妳……怎麼做到的?」柳三瞪著眼問,這傻呆模樣看上去實在好笑。

  小姑娘望著場中兩人,老成的嘆了口氣,幽幽道:「為什麼你們要來……為什麼娘總要尋人比武……」

  柳三本來還想開口,卻被段濤突然的笑聲打斷。

  段濤將白布一扯,重物面目總算大白,竟是一把重達百斤的巨大鐵劍!

  「重劍無鋒!」白衣女子帶有敬意地說道。

  這一瞬間,雖未言明,對兩人來說,卻是戰局的開端!

  白衣女子快了一步,只見她抬手輕輕一刺,劍鋒離段濤卻只剩五丈不到了!

  段濤握住劍柄一舉,那百斤之物,卻如同紙糊的一樣,居然被這佝僂的身軀輕易舉起。

  重劍橫立,「噹!」的一聲,段濤輕易擋下這飛快一劍。

  白衣女子顯然沒有一擊得手的想法,兵器交接瞬間,腳步一轉,人已朝另一方位衝出,緊接著一折,又是一劍冷冷刺來。速度竟是只快不慢。

  段濤腳步一紮,策劍回擋,又是一段銳利金鳴之聲,充斥在場眾人耳內。

  與方才同樣,女子腳步又是一轉,再度脫出重劍範圍,而後一劍飛來。

  段濤神情一凜,擋下這招同時,心中已有想法。

  他的劍法以守勢見長,縱然是遭人圍攻,亦可防禦的滴水不漏。然而,若因此小覷重劍威力,那可得吃上大虧了。

  段濤重視一瞬之機,抓準對方一瞬間的破綻,重劍橫掃而出,先重創一人,再崩對方攻勢,三是轉守為攻,一舉敗敵!

  不過,白衣女子顯然明白段濤劍法精髓,故而每一擊後便退出戰圈,避免被重劍抓準可趁之機,一舉崩毀攻勢。

  只是……

  不過幾個喘息,白衣女子已經刺出十多劍,白衣飄飛,後來一劍竟都比先前一劍快上幾分。

  只是連翻快劍,仍舊被段濤輕易擋下,重劍甚至在段濤周圍劃出了一個工整的圈來。他竟連一步都未移動!

  「喂,妳娘這樣來回跑,是不會累嗎?」

  柳三對旁邊的小姑娘問道,卻被對方忽視,毫不搭理。

  小姑娘雙眼從未離開過場中飄飛的白影,不知為何神情無比低落,滿是不諒解之意。

  就在白衣女子刺出第二十六劍之時,長劍還來不及抽回,重劍猛然一顫,劍身掄轉,竟是段濤替守為攻,猛烈劍式如山岳倒壓,朝白衣女子襲去。

  白衣女子豎劍一擋,沉重力道難以盡卸,連人帶劍被擊飛出去。她還未來得及穩住身子,卻是段濤乘勝追擊,重劍無鋒二度壓來,聲勢更盛!

  重劍直劈,力敵萬鈞,白衣女子絲毫不敢大意,喘息間猛然刺出五劍,硬將重劍勢頭稍稍打偏,以間不容髮的距離,側身避過重劍攻擊。

  「唔!」

  不,她並未躲過,白衣女子左臂滲出一片鮮紅,顯然中劍!

  「夫人,妳還不肯使出全力嗎?或是妳認為,對付一名老頭不必認真以待?」段濤語氣裡頗有微怒,重劍揮動間,攻勢再起。

  白衣女子左閃右躲,長劍來回格擋,卻是百密一疏,右肩亦受了一劍。

  原本五五之波的戰局,已有失衡之樣。

  白衣女子接連受創,急忙借勢飛退,換取調息的時間,「晚輩並非小覷前輩,而是不到最後關頭,晚輩不能輕易動用底牌。」

  段濤眉毛一抬,並未多說,而是再度衝上。

  白衣女子身子一矮,躲過迎面而來的第一劍,同時腳步往右方邁出,趁重劍還未收回,劍鋒朝段濤左臂膀疾刺而去。

  段濤神色平靜,握劍之手忽然一垂,重劍往地上墜去,墜落之勢,帶起了段濤瘦小身形,驚險躲過白衣女子必中之劍。

  段濤的劍法雖然擅長防守,可一旦轉為攻勢,那便是連綿不絕,如群峰遼繞,左奔右闖,只在山中。

  穩住身形後,段濤緊接再起下一劍,直往此時白衣女子空門大開的背部掃去。

  白衣女子眼神一斂,腦海飛快閃過幾個應對念頭,最後決定迴避其鋒之時,一道嬌小身影忽然闖入戰圈,自己朝重劍鋒芒迎去!

  「情兒!」定睛一看,白衣女子失聲大喊,闖入的正是她的女兒!

  遠處柳三神色大變,雖然他一直注意雙方戰局,也不至於沒注意到一旁小姑娘。可他竟然完全沒察覺,那小姑娘究竟是怎麼衝入戰圍的!

  段濤神色一驚,即使臨時要收改劍勢,卻也來不及了,無論無何都會傷到那小姑娘!

  身在危機之中的小姑娘,不驚不懼,只是保持著那一貫的幽怨之情,搖了搖頭,實在無法明白她究竟在想什麼。

  就在重劍離小姑娘不過尺寸之間時,這一瞬間,僅僅是一瞬間,段濤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!

  電光一閃?

  還是劍光一閃?

  快勝雷電的白芒乍現眼前,同時極為寧靜的暮雲之巔,忽然傳出碎裂的聲響,緊接而來的是炸裂般的金屬碰撞聲!

  段濤立刻感覺到一股極大的衝擊力自重劍上頭傳來,猛烈勁道甚至直接將重劍從他手中擊飛,落在好幾丈開外。

  「情兒,妳這是做什麼!」

  白衣女子抱著女兒,一臉緊張的淚花。

  小姑娘在母親懷裡磨蹭著,抱怨道:「娘,別比了好嗎?這有什麼意義?有什麼意義?」

  白衣女子嘆了一聲,這才鬆開了懷中女兒。

  白衣女子神色複雜,只能對段濤到了個歉,道:「實在抱歉,讓小女擾亂了這一戰。晚輩認敗了,打擾前輩深感歉意。」

  「敗的是我!」

  段濤輕輕搖了搖頭,還未徹底從方才經驚懼之中回過神來,道:「夫人,妳不必顧慮老頭我,帶那孩子回去歇息吧。」

  他將持劍之手一握,滿是濕滑與刺痛之感,虎口顯然裂了一道口子。

  白衣女子行了個禮,又嘆了一聲,帶著小姑娘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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