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焉不詳

花了好幾天時間，終於把第六章主線通關了，聽說搭配伊索爾德的個人劇情「小房間」一起看，會有別樣的風采，但就先這樣吧，聊聊第六章。

原以為第六章會緊接著第五章特別篇，講述的阿派朗學派遭遇襲擊的後續，沒想到故事一轉，來到了維也納，年份正是一次世界大戰即將爆發的1914年。

故事視角先從伊索爾德出發，講述其遭遇喪兄之痛後，接受電擊療法，企圖透過人類科技，將這一名神秘學家恢復正常，但身在現代的我們都知道，電擊療法就跟前腦葉白質切除術一樣，只是一種偽科學，一種被誤以為有效的療程，不過是將意志摧毀的一種手段。

伊索爾德帶出了卡卡尼亞，一名推崇佛洛伊德，拒絕催眠療法的神祕學密醫，她希望透過自己的方式，讓伊索爾德正視自身禁錮，展露真實的自我，卻不曾想這也成了點燃烽火的引線。

另一方面，馬庫斯在導師霍夫曼帶領下，也前來維也納，故事可以從上一版本「山麓的回音」接續，基金會外派小隊追蹤重塑之手的線索，一切皆指向維也納，這一座藝術之城，這一座內憂外患的城市。

故事便由這兩條線交互展開，時而交集，時而分離，一開始我看的時候其實沒想那麼多，只是看見了故事展現在這個年代，人類與神祕學家的關係，從一開始人類要求神祕學家提供身分證，再到提供神祕學家證明，再到連神秘術也需要許可，可以看出人類對神祕學家的不友善，甚至將其視為需要管制的特殊群體，有些像是吉普賽人了。

諷刺的是，人類引以為傲的藝術之都維也納，大多數藝術、歌劇、繪畫都是藉由神祕學家的能力得到蓬勃發展，就連伊索爾德一族雖然飽受降靈術困擾，但這卻讓他們家族的女性得以在舞台上降靈，進而使得每一齣歌劇演出維妙維肖，身臨其境。

維也納基金會的分部也對霍夫曼虛與委蛇，在基金會身分之前，他們首先是效忠帝國的忠誠子民，即使知道馬庫斯來自基金會，卻仍對其神祕學家身分刁難，上至官僚階級都如此對待上級，可以想見平時那些位於底層的神祕學家會遭到何種對待？

一開始我不是很喜歡霍夫曼這個角色，或許是因為從上個版本的活動中延續的觀感，但是隨著故事遞進，霍夫曼展現了人類的複雜性，她理解馬庫斯希望透過這次任務，重返屬於自己的時代，見到過去分別的人們，她一方面希望保全馬庫斯的天真與善良，所以處處保護她，另一方面又強迫馬庫斯成長，以免在失去自己這個倚靠後，馬庫斯會找不到人生的舵。

事實證明，霍夫曼是正確的，她直到最後都貫徹了理性，以任務至上，卻又在最後關頭握住馬庫斯這艘失控的船，令其重返航道，直到這一刻，我可以理解為什麼神祕學家會如此厭惡人類，明明是如此脆弱的生物，明明只知道用理性去偽裝自己的醜陋真實，偏偏在最後關頭挺身而出的，卻是這群他們厭惡的人們。

整個故事之中，我認為馬庫斯的成長曲線最為明顯，也是最讓我喜歡的角色，一開始抽伊索爾德，我承認是被外貌所迷惑，但是隨著故事發展，馬庫斯這個呆萌不諳世事卻又固執的想要突破現況的模樣，深深吸引了我，尤其是她的英文版配音，我就是這麼膚淺地被擄獲了。

雖然說馬庫斯的強度好像一般，不過管他的，兔子砸下去就對了！

我很喜歡馬庫斯的神祕術「閱讀」，這個神祕術在這個不成熟的神祕學家身上，形成強烈的矛盾，她必須藉由閱讀去感受一切，偏偏世事歷練不足，令她的閱讀有時很難發揮真正作用，可到了最後，馬庫斯近乎崩潰地在閱讀死去的霍夫曼時，我感受到了這孩子的成長。

每一本書都有其結局，即使未到結局，你終將翻篇過去。

馬庫斯不願一翻過頁去，讓霍夫曼就此消失，但是，死亡不是終點，霍夫曼終究改變了馬庫斯，成為其人生書頁中厚重的一部分。

與馬庫斯相比，我對伊索爾德就是怎麼也喜歡不起來，說她人設嘛，驚艷，說她立繪嘛，好看，說她劇情嘛，有趣，只是我就是沒辦法去深入共感她──或者說深入挖掘其動機。

我最近在補一部韓劇《雖然是精神病但沒關係》，要駕馭精神病、歇斯底里的角色，首先一定要夠好看，再來就是要演技精湛，讓觀眾不至於討厭這角色，覺得浪費時間看一個瘋子亂吼。

伊索爾德對我來說都有做到，只是沒辦法更好，我花了一些時間整理思緒，最終得出的結論有兩點。

一、因為我從故事中段就很清楚，伊索爾德的存在，是為了馬庫斯跟卡卡尼亞，所以不管她的故事與人物弧光如何變化，我都把她當成了配角，或許這個觀感要等我把個人劇情通關才有辦法更動，但目前來說就是如此。

二、我對歌劇的不理解，令我很難從她的台詞很直關的感受到這個角色要傳達的內容，更多時候都是用來理解其他角色，因此我決定去看歌劇電影《托斯卡》，畢竟人家第三幕就叫〈今夜星光燦爛〉，直接是這次主線名稱由來了，還不補來了解一二。

最後伊索爾德在診室遭卡卡尼亞催眠，近乎絕望地說出：「如果這就是妳的救贖……我甘之如飴。」她伸手想要觸碰窗外天空，呢喃著：「今夜星光燦爛。」不知道為什麼，想起現在外面遭暴雨侵蝕，我腦中浮現的卻是這幅畫。

她一定是看見了這樣的星空吧？我心想。

最後說說卡卡尼亞吧，一開始我以為她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稚氣神秘學者，期望透過其能力與醫學界抗衡，可隨著故事發展，卡卡尼亞在整個維也納的定位堪稱矛盾，上層階級看不起她，下層階級也只是與她有交易關係，而她立身其中，又要維持優雅作派，令我感到深深疲憊，起初並不喜歡這個角色。

可是隨著她與伊索爾德的互動，她或許迫切渴望拯救好友以證明自己，或許想透過此行徑接近自身理想，卻不曾想一念一差，天堂殞落，而她，只能貫徹自己的正義，親手將伊索爾德推向自己也曾厭惡的催眠術中，十分悲劇的一個角色，後續主線還有其劇情，十分期待發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