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  巧荷無言以對。

 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。

  這也不能怪她,現在要是誰見著藺飄渺擺出來的那張苦大仇深的表情,一時間自然是會不知道怎麼開口。

  「果真是個糟糕透頂的名字啊……」藺飄渺別過眼神,一副「我懂我懂,妳什麼都不必多說」的樣子。

  巧荷聞言回過神來,連忙搖頭,解釋道:「公子誤會了,郎逸之這名字奴聽起來,倒是有幾分風流雅致的味道,是十分襯合公子的。」

  誰想她的稱讚,卻換來藺飄渺一臉鄙夷之色。

   藺飄渺試著把巧荷的形容,跟對師尊的印象兩相結合,可師尊怎麼也沾不上風流雅致半撇筆畫的邊。

  看巧荷還想繼續開口,藺飄渺直接舉起手來打斷她,嘆氣道:「什麼都不必多說,真的……」

  說完,他別過頭去,果斷結束了這個話題。

  巧荷為難地望向藺飄渺,最後還是沒有勇氣開口。

  藺飄渺瞥見這一幕,雖然對巧荷感到些許過意不去,可心中仍就湧現歡樂之情,想是師尊郎逸之膽敢趕他來中原,那就不要怪好徒弟替師尊宣揚宣揚名號了。

  似乎是要緩解尷尬,巧荷站起身來,往門口走了幾步,瞇著雙眼,看向屋外風雨。她搖了搖頭,小聲埋怨道:「真不曉得這雨還要下多久?」

  藺飄渺沒有應聲,心中確實也有同樣疑問。

  他記得曾聽尼雅形容過大雨侵潤過後,物件發霉腐敗的景象,現在好像能體會幾分了──當然了,這些形容也是尼雅從書上看來的。

  雨聲填補了兩人之間的沉默。

  巧荷忽然說道:「公子可想好奇,奴為何會孤身一人來此?」

  「躲雨啊。」藺飄渺指著屋外,不假思索道。

  巧荷回頭望向他,露出甜美笑容,輕輕搖了搖頭,「公子猜錯了,奴躲的不是雨。」

  她仍舊望著他,顯然希望他繼續猜下去。

  藺飄渺想了想,回道:「莫非與我同樣,迷失路徑?」

  「公子又猜錯了。」巧荷又搖了搖頭,說道:「原來公子迷路了呀。」

  藺飄渺聳了聳肩,以示默認。

  雖然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,可他在大漠學的第一件事就是迷路,在這方面有無人可及的豐富經驗。

  巧荷往火堆走近,坐了下來,火光映在她臉龐,臉頰微紅。她注視著火堆,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。

  良久,她看著藺飄渺,一字一句,仔細道:「其實,奴是被人追殺至此。」

  藺飄渺沒有任何反應。

  倒是巧荷有些奇怪,眨了眨眼睛,訝異道:「公子似乎不感意外?」

  藺飄渺確實不意外。

  不久之前,他便聽聞一陣馬蹄聲響,隨後巧荷便來到這棟破舊宅子,巧荷十有八九就是馬匹的主人,只是巧荷卻在接近破宅子前,特意將馬放走,獨自進入宅院,如此多此一舉,自然是想要利用馬匹吸引旁人注意,而這旁人,不是要循蹤跡的朋友,便是追捕獵物的仇人。

  「所以,妳希望我出手相助?」藺飄渺直言不諱。

  在巧荷說到「追殺」一詞時,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擁劍上,顯然另有想法。

  「奴一弱女子,若能得良木棲附,自當湧泉相報。」巧荷看向藺飄渺,語氣儂軟,體態輕柔,顯得更加楚楚可憐了。

  藺飄渺不置可否,逕自開了另一個話題,「在我來中原前,有人特別吩咐,要我管好手上的劍。」他伸手拍了拍擁劍劍柄,直視巧荷。

  「公子的意思是?」巧荷怯生生問道。

  藺飄渺自嘲一笑,笑道:「呵,路上不平事多,通常我是管不住的。」

  巧荷眼睛一亮,試探道:「所以公子是願意……」

  藺飄渺直接開口打斷她,搶白道:「前提是,妳願意說實話。」

  「實話?」巧荷一愣。

  藺飄渺一邊移動視線,從巧荷的臉龐一路向下,一邊數道:「右手袖內、腰際、左大腿,這三處各藏兵刃,我怎麼也看不出來妳需要人保護啊。」

  「奴不明白公子的意思……」巧荷歪著頭,困惑道。

  藺飄渺笑了笑,用手指敲了敲擁劍,「還不明白的話,我不介意用它跟妳解釋。」

  兩人四目相交,無聲相望,唯有柴火燒裂聲與急促雨聲,喧囂不停。

  巧荷率先開口,她輕輕嘆了一口氣,右手由下往上,越過胸前重巒,最後貼在嘴角,甜聲說道:「你是何時發現的?」語氣同樣儂軟,卻沒了先前那般柔弱可人的氣質,溫柔之中,別藏殺機。

  不等藺飄渺回答,巧荷莞爾一笑,卻似百花齊放,艷麗動人,她瞇著眼睛,微笑道:「不過奴更為好奇,三番兩次,為何《紅顏改》對你無效呢?」

arrow
arrow

    三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