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楚公子!」
 
  月兒驚呼道,正想蹲下身子檢查楚天闊情況,此時一道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制止了她的舉動。
 
  不想開口的卻是鍾青凜,她解釋道:「不必擔憂,他沒事,只是一夜未曾闔眼,太過疲憊罷了,就讓他好好睡吧。」
 
  墨妃娟擺過頭,神色意外地望向師姐。
 
  月兒聞言,仔細觀察,發現楚天闊才倒地不久,便發出穩定的呼吸聲,顯然情況一如鍾青凜所言,確實是因為太過疲勞,體力與精神嚴重消磨,才會突然昏厥陷入沉睡之中,不禁鬆了口氣。
 
  只是,真教人好奇這段時間,楚天闊究竟經歷了什麼,才會把自身搞得如此狼狽?
 
  月兒抬頭看著慕無徵,詢問道:「慕哥哥,我們可否將楚公子移到……」
 
  她還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,就見慕無徵挑起半邊眉頭,陡然出手將她拉離離楚天闊所在,護在身後。
 
  慕無徵瞇起雙眼,放聲說道:「既然到了,為什麼還不肯現身?」一股銳利氣息正肆意挑動著他的神經,實在令人生厭。
 
  鍾青凜與墨妃娟面面相覷,不明白慕無徵為何會突然擺出戒備姿態。
 
  就在此時,天外響起一陣清越劍鳴,一口澄亮的劍刃從天而降,筆直的插在月兒原先站立之處。
 
  「哈──!」
 
  帶有惡意的笑聲無端迴盪四野,本該是流風不存的劍湖之畔,忽然揚起了陣陣疾風。
 
  風勢迅捷,似遠還近,在鍾青凜與墨妃娟察覺之時,就已經穿掠而過。矛盾的是,風影卻又清晰凝練在眼前,她們二人清楚地看見交錯而過的身影,抬掌凝勁,快速且厚重的一掌,破風而出,如離弦之矢,射向毫無防備的月兒!
 
  「我說過……不會有下次!」慕無徵宣示道。
 
  就在風起之時,他便已經飛快抽出腰間劍柄,喀咔聲扣上眼前劍刃,旋即回身跨出箭步來到月兒背後,長劍由下而上撩起,欲將來掌斬成二斷!
 
  「喔,判斷不差,看來你的傷勢與雙眼,是好得差不多囉。」風中人影一派輕鬆地說道,面對斬來的利劍,掌路忽然變轉,橫掌拍向劍刃同時,藉著反震之力飄然飛起,幾個翻轉輕巧地落在眾人眼前。
 
  黃白相間的衣袍,散亂未曾束起的頭髮,慵懶疲憊的氣息。
 
  來者正是劍居主人,秦無端。
 
  秦無端慢悠悠地轉過身來,抬起右手戟指著慕無徵,意有所指地說道:「同樣的話奉還予你,下次別以為受了一掌就能了事。」
 
  慕無徵冷眼回視,態度依舊漠然。
 
  「見過劍居主人。」回過神來的鍾青凜領著墨妃娟欠身行禮。
 
  秦無端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,然後將左手中以絲布纏繞的包袱丟向墨妃娟。
 
  「這是?」墨妃娟一個攬手輕鬆接下。
 
  秦無端隨口應付道:「難道妳的眼睛也瞎了?」
 
  墨妃娟尷尬地露出羞赧的笑容,連忙拆開包袱,裡面卻是當日交與劍居主人的翠竹。不、不對,手上感覺的重量比起翠竹還要沉上不少……這是劍居主人已經鍛鑄好的成品。
 
  專屬於她的樂兵。
 
  秦無端擱置苦等許久的眾人,逕自蹲下身拍了拍睡得平穩的楚天闊臉龐,注意到他手中緊握短鐵棒,於是伸手將之拿起,發現竟被楚天闊牢牢握住。
 
  劍居主人點了點頭,語帶嘉許地說道:「昏得不省人事,卻還知道是重要的東西,不錯,比起慕小子可好多了。」一個用力,他將短鐵棒抽出,滿意地收入袖內。
 
  「杜鵑,將人抬去樹下,免得在這擋路。」
 
  「是。」
 
  杜鵑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劍居主人身後,一肩扛起昏沉的楚天闊,將人抬到數日前夜裡玉煙撫琴的樹下。
 
  「好,該是你們了。」秦無端長身而起,打了個響指,接著說道:「首先是你,慕小子。最後一口雛鋒刃上在杜鵑留下勁氣之前,你還曾經與誰交過手?」
 
  「霞姑。」慕無徵如實回道。
 
  鍾青凜瞳孔一縮,激動地說道:「什麼?你跟前輩交過手!」
 
  「停,還未輪到妳。」秦無端瞪視鍾青凜,要她閉嘴。
 
  頓了頓,他評斷道:「傳言晚年霞姑手中《引霞訣》不似當年兇猛,難怪你不以眼疾為患,還敢憑藉著傷殘之身,繼續行走江湖。」
 
  月兒嘆了口氣,劍居主人簡單的幾句話,確實切中她內心所想。
 
  「接下來換妳。」
 
  秦無端指向墨妃娟,說道:「一如我當日所問,蘊藏鏽劍之內的真正兵器,妳要取出,還是不要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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